第48章 直觉
“你怕什么呀？我是给你请假去了，又不是告你的黑状，看把你吓的这个样子？”看到曾凡的脸色骤变，方伯敬大不以为然，并进一步解释道， “你们科长我还不了解？万一电影队突然有什么任务，他找不到你，那还不怒？我跟他说你在我这忙活呢，他挺高兴，还千叮嘱万叮咛的说别累着你，不用着急回来，挺懂事的！嘿嘿，”他笑着，看来对于自己的这个安排，很是满意！ “小曾，你看总监对你多好，有他护着你，踏实了吧？”听了方伯敬的话，看到曾凡没有立刻表示感谢，杨子江赶紧催他——这是自己最好的哥们，当然是为他好。 方总监连请假这样的小事情，都能为曾凡想到，说明领导的心里一直有他——毕竟都是从场站出来的，人家还把他当成自己的兵呢。再说，有这么一位实力派领导护佑，那可是太难得了，因此立刻督促他。 “谢谢您，方政委！”听到杨子江的催促，曾凡又怎么会不知道老方是为他好？他没说话是有原由的。 因为在他的心里，总是有一丝隐隐的不安。可究竟为什么不安？曾凡自己也说不上来，反正就是觉得心里不踏实，反正就是觉得这个电话不该打， “会给自己惹什么祸呢？难道真是自己想多了？”他摇摇头，不置可否。 其实，冥冥中自有天意——曾凡的第六感觉是对的。 方伯敬出于对他的关心，帮他说情，为他请假，这都没有错。错就错在，他不能提去大领导那的事。这是整个电话里，唯一的错误。 说实话，本来他给刘科长打电话根本就是一石二鸟，并不完全是为曾凡请假，这只不过是个借口而已。 因为在郎院长做手术期间，方伯敬突然想起了大领导分派给自己的任务——必须找出那个曾经到过大礼堂，撬开鼓钉，要取走这幅画的人。这个人即是证人，也是知晓一切的人。 他这个人也是个急性子，接到任务就想马上完成，一来完成大领导交给的任务，二来把朗仕昆家传宝贝的事情解决。所以，他才会急于给刘科长打电话。 方伯敬是想问问他，除去电影队以外，他还安排没安排别人到过剧场里。为曾凡请假实际上也不过是个敲门砖，就是个借口而已。 电话里，俩人还没说到正题，刘科长一听曾凡竟然跟着方伯敬，还有朗仕昆，去了大领导那里，心里立刻升腾起一股酸溜溜的味道，不用说，那是嫉妒了。 因为大领导那里，可不是一般人随便想去就能去的地方，自己当科长多年，也只是借着放电影的机会，才能偶尔见领导一面。没想到这小子，居然跟着这么两位实力派代表，随随便便的就去了大领导那里，你说他能不嫉妒吗？ 再说，方伯敬是什么人？朗仕昆是什么人？那都是大领导面前的红人，在系统里面是响当当的人物，自己平常都得恭着敬着，丝毫不敢马虎。可这小曾是什么路数？居然就这么大大方方的跟着去了。 不请假就不说了，连个电话都没有，简直是不把自己放在眼里，还亏得自己对他这么好！ 刘科长的心情，立刻便从嫉妒转到了恼怒上。“自己对曾凡真是一百一，连提干表都给他交上去了，是一心一意的想提拔他。哪知道知人知面不知心，他不但一点都不知道感恩，还瞒着自己，独自去大领导那里邀功！心里的嫉妒和愤怒可想而知。 只不过，电话中，刘科长并没有表露出一点一丝，自然方伯敬也根本看不到他的脸色变化，可这事情，就朝着不可知的方向发展下去了。到了那个时候，你还能说曾凡的第六感觉不对吗？ 嫉妒是人的天性，每个人或多或少都有。而刘科长尤甚。他这个人诸般都好，诗书画三绝，在系统里也是数一数二的，否则，他怎么能牢牢的坐在宣传科长的椅子上？那毕竟也是系统里出头露面最多的一个单位。 刘科长宣传工作搞的好，系统里有口皆碑，可唯独这嫉妒却不是人人都知道的。表面上，他这人文邹邹一副文人表象，但骨子里却潜藏着一个东西，那就是所谓的“文人相轻”。 这是一股不太容易察觉到的嫉妒，却处处都能表现出来。大凡听到别人赞扬某某作品时，他的心里便会隐隐的感到不舒服，其实，人家还没说你的作品有什么不好，单即便如此，他也接受不了——说别人好，就等同于说自己不好，就是指的这点刻薄！ 源于此，不管多好的作品，这些人都多多少少的，能给你挑出毛病来。就像在鸡蛋里挑骨头一样。 所以，今天一听说曾凡跟着两位，在系统里举足轻重的实力派，去了大领导那里，心里立刻就感觉到不舒服。 这可不同于曾凡，平日里去大领导那里放电影。毕竟那每一次的活动，都是自己亲自带队，即便自己临时有事去不了，但那活儿也是自己安排的，大领导心知肚明，那功劳是自己的呀！ 所以，他心里不舒服，嫉妒是必然的。只可惜方伯敬这位大老粗，哪知道文人骨子里的那一点点变化？还跟他说，大领导要找的这个人，如此重要呢！ 隔着电话，方伯敬看不到刘科长的脸色。如果他看到了那一张因嫉妒而扭曲的脸，不知道他会作何感想？会不会后悔打这个电话呢？ 如果他知道了刘科长因为生气，还刻意隐瞒了礼堂内发生的实情，那他就不是后悔的问题了。 所以说，方伯敬对刘科长再了解，他也不如身边的人了解。曾凡的直觉是对的，就是因为这个不经意的电话，本来宣传科在积极的办理着曾凡提干的事，自从这个电话后，提干的事情便一拖再拖。 直到后来，刘科长刻意隐瞒的事情曝了光，曾凡提干的事情才被重新提了出来，这才被方伯敬注意，他真为当年打电话的事情后悔。 后来，还多亏他出面干涉，否则曾凡提干的事，就彻底黄了。 不过说到这里，还得感谢韩梅——她恰巧出诊，无意间听到了这件事情。凭她的个性，当然不能忍......